“所以说,我服役这么多年,至今都被蒙在鼓里?”埃尔捣鼓着手中得到扳手,朝着埃尔搭话到。作为象牙塔的利剑,他的工作就是字如其意的“利剑”。象牙塔在每次行动前给的任务信息向来都是惜字如金,从来不向他解释“为什么”,而是只告诉他“怎么做”。自知身为工具的颛对此早已经习以为常,但时至今日,第一次可以坐下来,往日的疑惑全都从心底浮上了表面。
“毕竟象牙塔的高层也不是一条心。在官方层面,对魔种外骨骼和钥的开发才是合法项目,对于‘借用’键这种事,最早便是发生在边境上,虽然之前象牙塔也勒令整改过,但是迫于外骨骼的更新换代迟缓,列装率低下,更不必提珍稀动物般的持钥者,官方也只得默认了边境哨所的这种行为...但是我也实在没料到你刚出事象牙塔就通过了契奴交易的条款,就仿佛...”
“我知道,所以我会回去找办法。所以...嘿!”颛暴力的从一个只剩下了半个身子的外骨骼上扯下了一个看似完好的传动器,但是仅仅看了一眼便朝着身后扔了过去,但是突然记起安嘱托“不要发出太大声音”的她,稍稍缩了缩脖子,“星晶使...在我们这都没有正常的人权?”
“不,只有契奴是这样而已。正在查询...通过十一税的条例,最初的要求是每一个星晶城每一年提供十个契奴,但是现在看起来...”
“数量多的过头...了吗。不过如果说星晶使才是战争的罪人,我自然也不像对他们抱有什么怜悯之情。嗯,好了,姑且能用,就先这样吧。”颛端视着自己忙活了一整个凌晨的完成品,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确定要我辅助这个机体?”埃尔的声音中充满了鄙夷,“再怎么说也挑个星晶驱动的啊,这外骨骼甚至还是电力驱动的,老的都能电子包浆了。”叫一个目前最先进外骨骼的辅助ai去搭载在这种机体上,对埃尔来说就像是让名校毕业生扫厕所一样掉价。
“没办法啊...以星晶驱动的素体全都坏的修不了了啊。不过以我的技巧,赢两局菜鸟拿点小钱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颛姑且已经让埃尔查过了参加竞技场的大致人群,和她预料的大差不差,选手大多都是无主的契奴,或者是比较低星的魔种。老实说,在知道魔种就是星晶使变成的之后,颛实在对这个物种喜欢不起来。他深知人类在那场战争中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残酷。怎样都好...报答完安,自己就想办法去实验室,联系一下研究部的熟人,再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总能有办法的吧。让他们帮忙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说不定就有办法变回去了?
“就先到这里吧,”颛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可以清洗双手的地方,也只得作罢,“先小睡一会,明天就去竞技场看看。”以不再有太阳的人间界,自然也不再会有朝阳,估摸着已经早上五六点的颛多少也有些犯困了。破旧的仓库里存放着几个已经弹簧外露的沙发,颛找了个稍微看相好些的躺了上去,很快困意便如雾气般漫开,带着她陷入了沉睡。
睁开眼,颛就发现自己又来到了这个纯白的空间。
环顾四周,直到视野的尽头也还是一如既往的空无一物,本放在不远处的桌子和椅子...这次甚至连桌子和上面的日记也消失了,但却又多了一些什么。
本该空着的椅子上,这次不知为何端坐着一位少女。一丝不苟的妆容,按照中式古早风格穿着的薄纱下,苗条而娇小的体型从半透明的衣着中隐隐透出。颛看着少女的外表,不禁隐隐觉得眼熟一一粉白的头发被低束在背后,同样被有光细腻毛发包裹的尖尖狐耳在少女头顶低垂。好似细细打理过的尾巴低垂在椅后,仅能从少女双腿和椅子的隙中窥见少许的部分。要说真有什么不同,可能就是她的身形貌似要比颛稍大一号。少女的视线怔怔的盯着远处的纯白,空洞的眼神看不出有丝毫的想法或情感。
“你好?”颛试着朝她打了个招呼。少女并没有作出任何回应。“嗨?请问你是谁?”颛缓缓走到了她的身前,用手在她木然的眼前晃了晃,但是少女仍然如同木偶一般,保持着最初的动作一动不动。
细细的端详了一会,除了感觉少女的模样和自己十分相似,颛总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可是,自己居住在几乎可以称之为与世隔绝的象牙塔那么久,自己不应该也不可能接触过这样的星晶使。甚至于这个物种的存在,也是在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如此变化之后才逐渐了解到的。
真讨厌啊...这种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醒不过来的感觉。颛知道自己在睡觉,甚至知道现在大概是过了三四个小时。平时如钟表般精密的每日行程,赋予了她良好的时间概念。在白色的空间里,即使一直朝一个方向走,走很久很久,也会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原处。仍然是一人,一椅,什么都没多,也什么都没少。
“好烦啊,也差不多该醒了,这鬼地方是真的压抑。”颛故意加重了“鬼地方”的读音,朝着木楞楞坐在远处的少女倾诉着自己的不满。“真有够倒霉的,怎么总觉得从那次任务开始到现在,自己就没经历过什么好事呢?这契奴的身份也是真的冤种,做什么事都不方便,死都死了,要活就正常点复活啊,还变成了这副鬼样子...”颛无意识的用尖尖的小虎牙咬着自己的手指,可是她可能并不清楚新生的身体牙口竟有这么好,只是轻轻刮了一下,自己的大拇指上竟然就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星光般的晶莹立刻从伤口中流出,就如最初所见那样,一把无鞘的黑刃即刻见便又出现在了她的手中。经过埃尔的补课,她也稍微明白了叫出这东西的办法一一物理层面会导致流血的受伤,或者被同为星晶使的键攻击。有点麻烦啊...一有伤口要是这东西就会跑出来,总觉得有些不方便。
正当她还在自己脑中唧唧歪歪着什么,来自战士的直觉却另颛的心口突然一紧,对危险的感知让她百无聊赖的内心突然警铃大作一一有杀气!
颛下意识的俯下了胸口,几乎是贴着耳朵尖尖,一道黑色的刀光一闪而过,随着起浪一起飘飞的还有被堪堪削下的几根粉白毛发。
我超!这女人在发什么疯!这是什么情况?发呆的少女突然开始攻击我?保持着回避态势的颛不敢停下自己的脚步,但是望向唐突操持着和自己手中完全一样的黑刀,步步紧逼朝自己而来的少女,颛心中的震惊却又不免更深一步。
面无表情的少女,眼瞳仍然是那般空洞而麻木,但是在她的眼角,却不断有晶莹的泪滴滚滚流出。本打算出刀招架的颛因为一时的愣神,挥出的刀刃没有跟上少女的刀风,快她一步的黑刃错开了颛的护手,直直的朝着雪白的脖颈劈去。
不好!要死!虽然优秀的动态视力让颛看清了刀路,但是迟滞的身体并没有跟上她大脑的指挥。正当颛因本能闭上了眼时,却感到呼啸而来的气浪猛然一滞。
“当啷!”无鞘的黑刃掉落在了地上,尖锐的金属碰撞声朝着空无一物的四周飘散而去。流泪的少女内收着腿,双手撑护在膝盖前,眼前的泪珠如雨般滴落在了她半透的纱裙上,留下的星点般的水渍。
“...”她是在说什么吗?听到少女似乎在说着什么,仍惊魂未定的颛不敢肆意靠近少女。但她就如此跪坐在原地,也没有再拿起刀的意图,就只是在那哭泣着,呢喃着。
大着胆子稍稍靠近了少女一些,颛终于听清了少女口中所言。
“救救她...救救她...”外表酷似颛的少女,从无神,到充满杀气,到柔弱的一如无助的少女,变化发生的太快,让颛一时无法反映过来。
“救谁?”在提问脱口而出的一瞬间,颛发现,少女空洞的双眼第一次对准了自己。微微张合的樱唇仿佛在说着什么,但巨大的拉扯力却突然作用在了她的胸前,就仿佛从深潜的海水中上浮一般,她的心脏砰然跳动了起来,窒息感充斥了肺部和大脑。
“呼!!!”猛然坐起的颛环顾着四周,入眼的仍是那杂乱的仓库内部。细细的汗水从她嫩白的前额上留下,但是她却再也记不起那形似自己的少女最后到底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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